Harriet Min Zhang
哈利
1. Projects
TASTE / 閒置符號，臨時成果
Somewhere in the fog / 霧下症狀
Clean noise / 靜噪
Time moves with merciful slowness... / 慢鐘
Under the gavel / 一聲千兩
The enduring ephemeral / 慢漫
Echoes of Mt. Qomolangma / 珠穆朗瑪的迴響
I spoke to them
Parallel
Blue cables in Venetian watercourse / 他山之石，新代理人
People’s Park Plinth
2. Public programmes
3. Writings
4. Translations
5. studio@DING
6. About
7. Chronological archive
TASTE / 閒置符號，臨時成果
Andrew J. Greene’s solo exhibition
commissioned by CHERUBY, Shanghai
from 21 Mar 2025 to 25 Mar 2025
Exhibition text
展览中的大量物件和符号皆源于此次委任艺术家 Andrew J. Greene 过往偶得的视觉素材，其中包括在巴黎淘来的电影海报、运动品商店里放满黑皮鞋的折叠桌、奢侈酒店内常见的镜面电视一体机。在策展人哈利看来，这些物品并不应该被解读为负重之物；它们轻盈地停留在艺术家的记忆中，直到某个合适契机的出现，他才将这些素材重新调取出来。在展览实现的过程中，Greene认为不如将这些碎片化的经历与素材放在作品介绍卡片的最下方，作为一种低限度的脚注，让它们以最微弱的方式存在于展览中。
Window display of exhibition TASTE, featuring work:
Executive Decision Maker. 2025. Fence decorations, decision making coins.
85 x 45 x 2 cm each. Dimensions of installation vary.
Greene曾在父亲的办公桌上看到一枚决策硬币，虽知它只是同事玩笑般的赠礼，却仍觉荒谬——做决策真的需要靠抛硬币吗？它是否如挑战币般，仅是身份认同的象征？尤其，在目睹如今现实中的混乱与不确定性后，他愈发觉得硬币只是一种心理暗示，抑或是在混乱和焦虑中分散注意的方式。父亲的决策硬币作为一种视觉形象慢慢渗透进了他的思考，于是他有意地将此心理暗示延续到展览和装置中。在一个编排精密的节奏场域中，观众的观看行为也在某种程度上被引导、被分散、被决定，从而意义得以被稀释。
展览以环绕展厅的铸铝马迎接观众。朝着同一方向行进的铸铝马的中央各自嵌着一枚决策硬币，15只马肚子上嵌着“yes”，另外15只则嵌着“no”。它们在展厅里间隔均匀地交替排开，30只飞马形成了一种节奏感极强的视觉重复和机械的秩序感，意在让观众从踏入展厅起，便进入由密集出现的同一符号构成的观看场域。然而，艺术家并不期望这组装置承载过重的寓意——它们既是一种视觉引导，也是一种策略性的“去象征化”尝试，提醒观众在观看时感受节奏。
Executive Decision Maker. 2025. Fence decorations, decision making coins.
85 x 45 x 2 cm each. Dimensions of installation vary. Executive Decision Maker. 2025. Fence decorations, decision making coins.
85 x 45 x 2 cm each. Dimensions of installation vary. Executive Decision Maker. 2025. Fence decorations, decision making coins.
85 x 45 x 2 cm each. Dimensions of installation vary. Executive Decision Maker. 2025. Fence decorations, decision making coins.
85 x 45 x 2 cm each. Dimensions of installation vary. Executive Decision Maker. 2025. Fence decorations, decision making coins.
85 x 45 x 2 cm each. Dimensions of installation vary.
Greene 在展览中巧妙地构筑了一种隐喻，指向消费主义的现状。这些马原本是装饰用铝铸件，通常被安装在宅院大门和围栏上，用来提高财产价值、美化住宅。在他发现它们时，就已是被淘汰的现成品，被整齐地叠放在货架最底层。即便这些飞马仍有腾达之意，即便其样式依旧优雅，它们已不再被前来寻找住宅装饰物的富人宠幸。它们的“过时”并非因其象征意义失效，而是源于生产者试图用模具批量复制符号的愚蠢动机——殊不知那些有个性化需求的消费市场主力并不会为同质化的商品买单。
铸铝装饰品的闲置也成为大部分商品生命周期的隐喻。这不只关乎物件的兴衰，也是关于符号如何被制造、被消费、被遗忘的过程。作品《鞋桌》（2025）中，七双低帮、无鞋带的一脚蹬被金属扎带束缚，陈列在军绿折叠桌上。这些常见于美国文化的乐福鞋起初是作为休闲鞋被流行，后来却也被用来搭配商务套装。据艺术家回忆，2021年3月洛杉矶一家体育用品商店门口有一张军绿色折叠桌，上面摆放着7双特价处理皮鞋，其中6双被扎带绑着。除了这些略显过时的鞋子外， 展览中这张军绿色折叠桌的出现也耐人寻味；这是在某网店发现的特价甩卖的仿军风折叠桌。
Installation view of Shoe Table. 2025. Shoes, stainless steel zip ties, table. 120 x 60 x 85 cm
Installation view of Shoe Table. 2025. Shoes, stainless steel zip ties, table. 120 x 60 x 85 cm Scale Table (For DF). 2025. Yarn, needles, string, roses, lottery ticket, buttons, cufflinks, bell, pocket watch, peanuts, peanut, globes, clock, cigarettes, face cream, balance scales, table.
152 x 76 x 120 cm
Scale Table (For DF). 2025. Yarn, needles, string, roses, lottery ticket, buttons, cufflinks, bell, pocket watch, peanuts, peanut, globes, clock, cigarettes, face cream, balance scales, table.
152 x 76 x 120 cm
同样被搁置的，还有艺术家在上海几处小商品市场中看到的物件，这些市场里往往堆积着曾被大量生产而如今却无人问津的滞销库存。Greene 收集了一些具有明显象征意义的商品后，将它们放置在不同的天平上，形成一组组微妙的对置。虽然实际上物件之间的重量落差造就了失衡，然而在 Greene 看来，这种失衡在现实中常常被刻意修正，于是他用纱线将天平一端牵引至平衡。人为的介入像是对消费社会中价值塑造机制的戏谑回应——当意义与市场变得失衡，我们是否也总在用某种“看似合理”的方式，将一切重新摆正？
Andrew J. Greene常希望通过更诙谐、暧昧的叙述，将他对社会与文化的观察传递给观者。于是，我们会在他的作品中找到出乎意料的形态拼贴和转换。不难发现，在铅笔素描《无题》（2025）和影像装置《品味》（2025）中，飞机和天鹅的身体都打了结，两者都荒谬而富有张力。早在2015年，Greene 曾用纸浆创作过一件将飞机和天鹅融合的雕塑。两年后，他淘到一张1980年美国灾难喜剧片《空前绝后满天飞（Airplane!）》的电影海报，海报封面正是一架机身打结的飞机，因此 Greene 开始思考如何将天鹅的形象代入。
Installation view of Untitled. 2025. Commissioned graphite drawing on paper, aluminium, hardware. 217 x 186 x 0.2 cm
Untitled. 2025. Commissioned graphite drawing on paper, aluminium, hardware. 217 x 186 x 0.2 cm Installation view of Taste. 2025. Aluminium, gilded frame, suiting wool, mirror television, video, tables. 130 x 130 x 193 cm Installation view of Taste. 2025. Aluminium, gilded frame, suiting wool, mirror television, video, tables. 130 x 130 x 193 cm
他的创作中经常出现鸟类，天鹅也是他常探索的符号性意象。2022年的作品《Matinee Idol》就参考了“天鹅诱饵”这一工艺品的出现：因天鹅的领地意识，其形象被逼真复刻成“天鹅诱饵”，它们被静置在水池边，用来警告试图来访的生物。此次的影像装置 《品味》（2025）中的天鹅其实是 《Matinee Idol》（2022） 中天鹅诱饵的3D扫描件。嵌在镜子中的影像正无休止地循环播放着它将脖子系成结后又慢慢解开的动作，迫使观众适应这不安的观看节奏。由于画面被嵌在镜中，观众在凝视天鹅时，也始终无法避开镜中倒影。在“观看”与“被观看”之间，身份的边界变得模糊。
包裹着镜面电视的铝框背对着展厅入口，期待着观众绕过展厅内形似雕塑的亮色木桌零部件，抵达“品味”的正面。然而，许多观众在经过这些木桌部件时觉得十分困惑；未被组装成完整木桌的零件被随意搁置，它们也并未用来承载任何作品，仿佛其存在本身是一个需要被关注的问题。正如 Andrew J. Greene 希望弱化铸铝马的象征意味，他对这些木桌部件的处理同样避开了明确指向。每一个木桌部件都形似我们常见的展台，然而因为它们此刻并未被赋予应有的功能，反而强化了作品中某种无形但持续的流动感。Greene 将这种拆解与搁置视为一种直觉性的创作姿态，而这份悬置和松动或许正是他试图回应当下语境中符号泛滥与意义过载的方式，通过扰乱既有的观看习惯，动摇我们对价值及其承载方式的固有认知。
External links:
Press release.
Photo documentation and review by CHERUBY.
Article “Coin Toss” by Meka Boyle on Family Style.
哈利
TASTE / 閒置符號，臨時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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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ean noise / 靜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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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uring ephemeral / 慢漫
Echoes of Mt. Qomolangma / 珠穆朗瑪的迴響
I spoke to them
Parallel
Blue cables in Venetian watercourse / 他山之石，新代理人
People’s Park Plinth
2. Public programmes
3. Writings
4. Translations
5. studio@DING
6. About
7. Chronological archive
TASTE / 閒置符號，臨時成果
Andrew J. Greene’s solo exhibition
commissioned by CHERUBY, Shanghai
from 21 Mar 2025 to 25 Mar 2025
Exhibition text
展览中的大量物件和符号皆源于此次委任艺术家 Andrew J. Greene 过往偶得的视觉素材，其中包括在巴黎淘来的电影海报、运动品商店里放满黑皮鞋的折叠桌、奢侈酒店内常见的镜面电视一体机。在策展人哈利看来，这些物品并不应该被解读为负重之物；它们轻盈地停留在艺术家的记忆中，直到某个合适契机的出现，他才将这些素材重新调取出来。在展览实现的过程中，Greene认为不如将这些碎片化的经历与素材放在作品介绍卡片的最下方，作为一种低限度的脚注，让它们以最微弱的方式存在于展览中。
Executive Decision Maker. 2025. Fence decorations, decision making coins.
85 x 45 x 2 cm each. Dimensions of installation vary.
Greene曾在父亲的办公桌上看到一枚决策硬币，虽知它只是同事玩笑般的赠礼，却仍觉荒谬——做决策真的需要靠抛硬币吗？它是否如挑战币般，仅是身份认同的象征？尤其，在目睹如今现实中的混乱与不确定性后，他愈发觉得硬币只是一种心理暗示，抑或是在混乱和焦虑中分散注意的方式。父亲的决策硬币作为一种视觉形象慢慢渗透进了他的思考，于是他有意地将此心理暗示延续到展览和装置中。在一个编排精密的节奏场域中，观众的观看行为也在某种程度上被引导、被分散、被决定，从而意义得以被稀释。
展览以环绕展厅的铸铝马迎接观众。朝着同一方向行进的铸铝马的中央各自嵌着一枚决策硬币，15只马肚子上嵌着“yes”，另外15只则嵌着“no”。它们在展厅里间隔均匀地交替排开，30只飞马形成了一种节奏感极强的视觉重复和机械的秩序感，意在让观众从踏入展厅起，便进入由密集出现的同一符号构成的观看场域。然而，艺术家并不期望这组装置承载过重的寓意——它们既是一种视觉引导，也是一种策略性的“去象征化”尝试，提醒观众在观看时感受节奏。
85 x 45 x 2 cm each. Dimensions of installation vary.
85 x 45 x 2 cm each. Dimensions of installation vary.
85 x 45 x 2 cm each. Dimensions of installation vary.
85 x 45 x 2 cm each. Dimensions of installation vary.
85 x 45 x 2 cm each. Dimensions of installation vary.
Greene 在展览中巧妙地构筑了一种隐喻，指向消费主义的现状。这些马原本是装饰用铝铸件，通常被安装在宅院大门和围栏上，用来提高财产价值、美化住宅。在他发现它们时，就已是被淘汰的现成品，被整齐地叠放在货架最底层。即便这些飞马仍有腾达之意，即便其样式依旧优雅，它们已不再被前来寻找住宅装饰物的富人宠幸。它们的“过时”并非因其象征意义失效，而是源于生产者试图用模具批量复制符号的愚蠢动机——殊不知那些有个性化需求的消费市场主力并不会为同质化的商品买单。
铸铝装饰品的闲置也成为大部分商品生命周期的隐喻。这不只关乎物件的兴衰，也是关于符号如何被制造、被消费、被遗忘的过程。作品《鞋桌》（2025）中，七双低帮、无鞋带的一脚蹬被金属扎带束缚，陈列在军绿折叠桌上。这些常见于美国文化的乐福鞋起初是作为休闲鞋被流行，后来却也被用来搭配商务套装。据艺术家回忆，2021年3月洛杉矶一家体育用品商店门口有一张军绿色折叠桌，上面摆放着7双特价处理皮鞋，其中6双被扎带绑着。除了这些略显过时的鞋子外， 展览中这张军绿色折叠桌的出现也耐人寻味；这是在某网店发现的特价甩卖的仿军风折叠桌。
152 x 76 x 120 cm
152 x 76 x 120 cm
同样被搁置的，还有艺术家在上海几处小商品市场中看到的物件，这些市场里往往堆积着曾被大量生产而如今却无人问津的滞销库存。Greene 收集了一些具有明显象征意义的商品后，将它们放置在不同的天平上，形成一组组微妙的对置。虽然实际上物件之间的重量落差造就了失衡，然而在 Greene 看来，这种失衡在现实中常常被刻意修正，于是他用纱线将天平一端牵引至平衡。人为的介入像是对消费社会中价值塑造机制的戏谑回应——当意义与市场变得失衡，我们是否也总在用某种“看似合理”的方式，将一切重新摆正？
Andrew J. Greene常希望通过更诙谐、暧昧的叙述，将他对社会与文化的观察传递给观者。于是，我们会在他的作品中找到出乎意料的形态拼贴和转换。不难发现，在铅笔素描《无题》（2025）和影像装置《品味》（2025）中，飞机和天鹅的身体都打了结，两者都荒谬而富有张力。早在2015年，Greene 曾用纸浆创作过一件将飞机和天鹅融合的雕塑。两年后，他淘到一张1980年美国灾难喜剧片《空前绝后满天飞（Airplane!）》的电影海报，海报封面正是一架机身打结的飞机，因此 Greene 开始思考如何将天鹅的形象代入。
他的创作中经常出现鸟类，天鹅也是他常探索的符号性意象。2022年的作品《Matinee Idol》就参考了“天鹅诱饵”这一工艺品的出现：因天鹅的领地意识，其形象被逼真复刻成“天鹅诱饵”，它们被静置在水池边，用来警告试图来访的生物。此次的影像装置 《品味》（2025）中的天鹅其实是 《Matinee Idol》（2022） 中天鹅诱饵的3D扫描件。嵌在镜子中的影像正无休止地循环播放着它将脖子系成结后又慢慢解开的动作，迫使观众适应这不安的观看节奏。由于画面被嵌在镜中，观众在凝视天鹅时，也始终无法避开镜中倒影。在“观看”与“被观看”之间，身份的边界变得模糊。
包裹着镜面电视的铝框背对着展厅入口，期待着观众绕过展厅内形似雕塑的亮色木桌零部件，抵达“品味”的正面。然而，许多观众在经过这些木桌部件时觉得十分困惑；未被组装成完整木桌的零件被随意搁置，它们也并未用来承载任何作品，仿佛其存在本身是一个需要被关注的问题。正如 Andrew J. Greene 希望弱化铸铝马的象征意味，他对这些木桌部件的处理同样避开了明确指向。每一个木桌部件都形似我们常见的展台，然而因为它们此刻并未被赋予应有的功能，反而强化了作品中某种无形但持续的流动感。Greene 将这种拆解与搁置视为一种直觉性的创作姿态，而这份悬置和松动或许正是他试图回应当下语境中符号泛滥与意义过载的方式，通过扰乱既有的观看习惯，动摇我们对价值及其承载方式的固有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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